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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裂缝里的微光

发表时间: 2025-06-03
医院注射室那特有的、混合着消毒水和恐惧的味道,仿佛己经渗入了皮肤,久久不散。

沈知微的狂犬病疫苗注射,成了悬在头顶的定时炸弹,也成了这个家无法摆脱的阴霾。

第一针后的反应比预想的更剧烈。

沈知微低烧反复,注射的胳膊红肿疼痛,连吞咽都变得困难。

她变得更加沉默,像一朵迅速凋零的小花,缩在自己的房间里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拒绝任何光线。

偶尔出来,也是脚步虚浮,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,那双曾经在混乱中亮得惊人的眼睛,重新被一层厚厚的、惊惶不安的阴翳笼罩。

她不再主动靠近我,甚至在我试图给她送水或粥时,会像受惊的兔子般飞快地缩回手,眼神躲闪,充满了对疼痛的恐惧和对未知疫苗反应的深深不安。

沈砚舟似乎也感受到了姐姐的痛苦和家里的低气压。

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敢在我身边玩耍,重新变得怯生生的,大眼睛里盛满了困惑和害怕,常常一个人抱着他的蓝色小汽车,坐在楼梯的角落里,小声地自言自语,或者对着小汽车发呆。

沈屿澈变得更加焦躁。

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幼兽,在别墅里沉默地踱步,眼神阴郁,拳头总是下意识地攥紧。

他不再去上学,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里面时常传出沉闷的击打声,像是拳头砸在沙袋上。

每次沈知微需要去医院打针,他都执拗地跟着,全程紧绷着脸,眼神锐利地盯着护士操作的每一个细节,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阻止那根带来痛苦的针头。

他看我的眼神,也重新掺杂了怀疑——仿佛在无声地质问,如果不是因为我,这一切都不会发生。

沈聿白依旧行踪不定。

他深夜回来时,身上带着更浓重的烟味和一种深沉的疲惫。

他会在沈知微的房间外停留片刻,隔着门板倾听里面的动静,却很少推门进去。

偶尔在餐厅遇见,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比医院走廊更甚,眼神沉寂如古井,深不见底,让人猜不透那平静水面下翻涌着怎样的暗流。

那块染血的镇纸,像一个无形的幽灵,横亘在我们之间。

这个家,刚刚被一场惨烈的意外撕开一道缝隙,透进一丝微光,却又迅速被新的恐惧和隔阂冰封起来,比之前更加寒冷彻骨。

每一次带沈知微去医院打针,看着她强忍恐惧、紧闭双眼、小拳头攥得死紧的样子,看着她针后更加苍白虚弱的脸庞,心口都像被钝刀反复切割。

沈屿澈沉默的怒火,沈砚舟无措的退怯,沈聿白冰冷的沉寂……所有的重量都沉甸甸地压下来,几乎要将人碾碎。

---沈知微需要打第三针疫苗的日子,天色阴沉得如同浸透了墨汁,闷雷在厚重的云层后隐隐滚动,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。

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,仿佛预示着今天的注射不会顺利。

果然,在注射室,当护士拿出那支冰冷的针剂时,沈知微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。

她小小的身体缩在椅子上,拼命往后躲,大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,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、小动物般的呜咽。

“不要……不要打针……阿姨……我怕……”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臂,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,眼神绝望地哀求着我,“疼……好疼……求求你……”“知微乖,忍一忍,很快就好了,打完针就不会生病了……”护士和我一起努力安抚,试图按住她乱动的手臂。

但恐惧彻底击垮了她,她爆发出惊人的力气,哭喊着挣扎,小小的身体像一条濒死的鱼,在冰冷的检查床上剧烈地扭动抗拒。

“按住她!

快!”

护士急声喊道。

沈屿澈立刻上前,用他少年的身体力量,帮忙按住妹妹的肩膀。

他脸色铁青,牙关紧咬,额角青筋跳动,仿佛那针也扎在了他身上。

混乱中,护士终于找准机会,将针头快速刺入沈知微上臂的肌肉。

“啊——!”

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撕裂了注射室的空气。

沈知微猛地一挣,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然后骤然瘫软下去,不再挣扎,只剩下撕心裂肺的、仿佛要呕出灵魂的痛哭。

那一针,像扎在了所有人的心上。

回到家,沈知微彻底蔫了。

她发起了高烧,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,像一只被暴雨打湿、瑟瑟发抖的雏鸟。

脸颊烧得通红,嘴唇干裂起皮,呼吸急促而灼热。

她昏昏沉沉地睡着,却睡得极不安稳,眉头紧紧蹙着,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,粘在下眼睑上,身体时不时惊悸般地抽动一下,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。

“疼……好黑……坏人……别过来……”“哥哥……哥哥救我……”“小舟……小舟别怕……”破碎的梦呓断断续续,像冰冷的针,一下下刺进守在床边的人心里。

沈屿澈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,拳头放在膝盖上,指节捏得发白。

沈砚舟被王姨哄着在隔壁房间睡着了。

我拧了冷毛巾,一遍遍敷在她滚烫的额头上。

毛巾很快就被她的高温焐热,我一遍遍换,一遍遍擦拭她汗湿的小脸和脖颈。

冰凉的触感似乎让她舒服了一点,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些。

深夜,窗外的雨终于倾盆而下,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,织成一片模糊的水幕。

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,光线在沈知微烧得通红的小脸上投下不安的阴影。

沈屿澈靠在椅背上,闭着眼睛,似乎睡着了,但眉头依旧紧锁。

我坐在床边的地毯上,背靠着床沿,疲惫感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,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。

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边缘时——一只滚烫的小手,虚弱地、颤抖地摸索着,从被子里探了出来。

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,先是碰到了我的手臂,然后,像抓住救命稻草般,摸索着,迟疑地,最终轻轻攥住了我放在床边的一根手指。

那力道很轻,很软,带着病中的虚弱,却又无比固执。

我的心猛地一颤,瞬间清醒过来。

紧接着,一个带着浓重哭腔、滚烫又模糊的词语,从她干裂的嘴唇里,梦呓般地、无比清晰地吐了出来:“妈妈……”声音很轻,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,却带着千钧的重量,狠狠砸在了我的灵魂深处!

妈妈……这两个字,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,劈开了连日来的阴霾和疲惫,也劈开了我内心深处最坚固的防线。

一股汹涌的、混杂着酸楚、心疼和难以言喻的悸动的热流,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坝,首冲眼眶!

她烧得迷迷糊糊,在病痛和恐惧的深渊里,本能地抓住了身边唯一的依靠,喊出了那个最原始、最渴望的称谓。

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,滚烫地滑过脸颊。

我反手,用尽全身的温柔和力量,将那只滚烫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。

另一只手颤抖着,轻轻抚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,指尖触碰着她滚烫的皮肤。

“妈妈在……”我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,带着浓重的鼻音,每一个字都像从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挤出来,“妈妈在呢,知微不怕……睡吧,乖,妈妈守着你……”我的手指温柔地、一遍遍抚过她的额头和脸颊。

仿佛被这抚慰和承诺安抚,沈知微紧蹙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,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。

她攥着我手指的小手,也慢慢放松了力道,却依旧固执地不肯松开,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滚烫的小脸上,那份惊惶不安,终于被一种奇异的、依赖的平静所取代。

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哗哗的雨声,和她均匀的呼吸声。

我抬起头,泪眼模糊中,对上了沈屿澈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。

他就坐在几步之外的椅子上,壁灯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少年清瘦的轮廓。

他没有睡着。

那双酷似沈聿白的眼睛,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,看着我和沈知微紧紧相握的手,看着我脸上未干的泪痕。

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冰冷、审视和愤怒。

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震惊、困惑、一种被巨大冲击后的茫然,还有一丝……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如同冰层被暖流冲击后产生的细微松动。

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,没有说话,没有移开视线,仿佛在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、却将妹妹的手紧握在掌心的女人。

窗外的雨声更大了,敲打着玻璃,也敲打着房间里每个人心中那堵厚重而冰冷的墙。

---沈知微的高烧在第二天清晨终于退了。

虽然依旧虚弱,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。

她醒来时,看到自己还紧紧攥着我的手,小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和不安,却没有像之前那样飞快地缩回去。

她只是微微低下头,长长的睫毛颤动着,小手却依旧固执地、轻轻地握着我的一根手指。

“还难受吗?”

我轻声问,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擦脸。

她摇摇头,声音细细弱弱的:“好多了……”停顿了一下,她又极轻地补充了一句,“谢谢……阿姨。”

那声“阿姨”叫得很轻,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疏离和恐惧,反而多了一丝微弱的依赖。

沈屿澈推门进来,手里端着一杯温水。

看到妹妹醒了,他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许。

他把水杯递给我,目光扫过沈知微依旧握着我的手,眼神闪烁了一下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地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。

早餐时,气氛依旧有些凝滞,但冰封的河面下,似乎有细微的暖流在悄然涌动。

沈知微在我的帮助下小口喝着温热的粥。

沈砚舟似乎也感受到姐姐的好转,小脸上重新有了点活泼气,抱着他的小汽车在餐桌旁的地毯上推来推去。

沈屿澈沉默地吃着面包,偶尔抬眼看看妹妹,又看看我,眼神里的尖锐似乎被磨平了一些,只剩下一种沉沉的思索。

就在这难得的、微妙的平静时刻,沈聿白从楼上走了下来。

他显然刚结束一个重要的电话,手里还拿着尚未熄灭屏幕的手机。

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,身姿挺拔,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冷肃。

他径首走到餐厅,目光在孩子们身上扫过,在沈知微苍白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,眼神深沉难辨。

最后,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。

那目光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审视,而是一种深沉的、带着某种复杂考量的沉寂。

他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打破了餐桌上的宁静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:“晚上有个慈善晚宴,你准备一下,跟我一起去。”

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
我拿着勺子的手僵在半空中,愕然地看向他。

慈善晚宴?

跟他一起去?

顶着“林薇”这张脸?

以“沈太太”的身份?

这无异于将我推入一个充满审视、恶意和原主过去遗留无数污点的巨大漩涡!

沈屿澈猛地抬起头,眼神锐利地看向父亲,又扫向我,带着明显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

沈知微也停下了喝粥的动作,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。

沈聿白没有解释,也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余地。

他深邃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,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情,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一种……仿佛在等待某种答案的审视。

他说完,便转身离开了餐厅,留下一个冷硬而决绝的背影。

餐厅里只剩下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,和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
“他疯了?”

沈屿澈低低地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,像是在问父亲,又像是在问我。

我看着沈聿白消失的方向,指尖冰凉。

那块染血的镇纸,那句“共犯”,还有此刻这突如其来的、如同公开处刑般的晚宴邀请……他到底想做什么?

是另一种形式的警告?

还是……某种更加冷酷的考验?

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,刚刚因沈知微那声“妈妈”而升起的微光,瞬间被这巨大的阴影吞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