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过右臂飞出去那刻，郭芙眼里的自己像条被割喉的鱼。
＞后来襄阳城大火，他拖着烧成焦炭的腿把她箍在怀里，听见骨头在火里噼啪作响：“芙妹，老子骨头给你当柴烧…”＞小龙女的白衣在烟尘里静成一片雪。
＞更后来襄阳战场夫妻对拜，青砖裂开的纹路像他碎掉的命盘——＞江湖夸他义薄云天，老天爷笑他剜心饲虎。
---香港《明报》编辑部的汽灯“滋啦”炸了。
玻璃碴像冰雹砸在稿纸上，盖住“小龙女”三个血红的字。
金庸捏着钢笔，墨汁从笔尖滴落，黏稠得像半干的血。
“改！”
总编的唾沫喷在校样上，“读者要的是仙女！
不是他妈的蛇妖！”
桌角蜷着《射雕》残本。
泛黄的纸页里，秦南琴的名字正在渗血——十五年前被金庸亲手写死的女人。
一个被拖进芦苇荡敢咬断男人舌头的狠角色，一个能把毒蛇塞进仇人被窝的煞星。
编辑当年的话淬着毒：“命太硬，克主角，必须死。”
钢笔尖悬在“小龙女”三字上，抖得像风中的残烛。
笔尖突然失控般扎穿稿纸！
噗嗤。
墨汁混着暗红的血从纸背渗出。
不是金庸的血。
是秦南琴的魂，从坟里爬出来索命。
---终南山的雨冷得像淬了毒的针。
杨过踩着烂泥下山，靴底碾到半张湿透的《明报》。
标题“神雕侠侣天赐良缘”被雨水泡烂，“天赐”二字竟渗出猩红。
“天生相克…”他盯着血字喃喃。
七岁那年，黄药师在桃花岛给他批过命：“你命如孤木，最怕金刀来砍。”
当时老邪眼神躲闪，如今这诅咒从报上淌出血来。
林间忽传哀鸣。
丑雕正被怪蛇缠住喉咙，蛇鳞片片倒竖如刀。
杨过挥剑斩蛇时，蛇血喷上报纸——“天赐”瞬间化成“秦南琴”，那血淋淋的名字尖啸：“看你胳膊！”
他猛地撸袖！
右臂断口处，几条肉芽扭成树根状，根须缠着半枚铜钱，钱上刻着“庚戌”——正是郭芙的生辰八字！
---郭府后园，郭芙的惨叫撕破雨幕。
杨过翻墙落地，见她脚踝钉着条铁线蛇。
更骇人的是她锁骨——那片桃花状旧疤竟变成朱砂写的“凤命”二字，像官府大印烙上去的。
“金刀命…”他想起批词。
郭芙命带庚金，锋利无匹，竟连自身血肉都克化了！
断臂肉根突然暴长！
“噗嗤！”
树根离体扎进蛇头，毒蛇瞬间干瘪成皮。
郭芙望着他空袖管里扭动的根须：“怪…怪物！”
“闭嘴！”
杨过撕下衣襟裹她伤处。
唇碰肌肤刹那，锁骨“凤命”二字突放红光——香港报馆里，金庸的钢笔正戳向秦南琴八字里的“庚金”！
颅中剧痛炸开！
走马灯疯转：七岁桃花岛，海蛇咬穿他脚筋。
郭芙割腕灌血，腕骨桃花疤映着月光：“木头脑袋怕什么？
我这把金刀给你开路！”
血渗入他锁骨，烫出桃花烙印…“滚开！”
郭芙一脚踹中他心窝。
杨过跌坐泥潭，衣襟散开——锁骨桃花烙竟变成墨写的“天煞”，与郭芙锁骨的“凤命”针锋相对！
---古墓寒玉床像口冰棺材。
小龙女为他涂药，指尖划过“天煞”烙印。
“你命里缺水，”她声音像雪水淌过石头，“我才是滋养你的水。”
杨过攥住她手腕：“你八字分明是…”话卡在喉咙——她袖中滑出命帖，写着“癸未 乙卯 癸巳 癸亥”，柔水润泽，天生旺夫。
“黄药师亲批。”
她抽回手，玉蜂针筒坠地裂开，里头塞着郭芙的庚戌铜钱！
当夜杨过浑身滚烫。
混沌中见金庸翻找命簿，笔尖挑出秦南琴残帖：“…庚申 甲申 庚戌 庚辰，命硬克六亲…”“三把金刀砍孤木！”
杨过在梦魇嘶吼——郭芙的庚戌年柱，正是秦南琴的夺命八字！
寒玉床轰然炸裂！
无数命帖喷出，标题全是“杨过良缘似水”。
他撕扯命帖，纸页却裹成茧。
透过缝隙，见小龙女站在墓口，手持金庸的笔，笔尖滴着“凤命”朱砂。
“认命吧。”
她腕间铜铃轻响，刻着“柔水”“旺夫”，“孤木就该配静水。”
命茧骤然收紧！
杨过右臂根须被勒出脓血，他向着虚空泣血：“芙妹——！”
---雨停时，杨过在后山刨出个铁匣。
匣中命帖焦黑，唯余残角：是秦南琴八字。
“庚戌”二字被朱砂圈杀，批注：“命格过刚，克夫克子，当诛。”
纸背透出被掩的真相“…南琴蘸血点儿眉心：‘记住！
孤木要靠金刀劈出生路！
’”杨过摸向眉心——光洁平滑。
可锁骨“天煞”突如烙铁！
他撕开衣襟——那朵桃花己蔓延成树，枝干虬结处嵌着“庚戌”铜钱，树根缠着一把滴血的斧头！
“木遇金刀…”小龙女幽叹如丧钟。
她腕间铜铃链忽缠他脖颈，链坠钢笔首刺太阳穴！
“天命难违，”笔尖沁出金庸嗓音，“从了你的水命妻。”
利刃刺颅的刹那，走马灯燃成灰烬：襄阳火海，郭芙摸着他焦腿恸哭：“傻木头…谁要你挡火…”城头三跪，她锁骨“凤命”字裂出血丝：“杨过你起来！”
桃花岛雨夜，她手腕滴血的模样…“老子偏要逆天改命！”
他反手扯断铜链，钢笔狠狠扎进链坠！
铜坠“咔嚓”迸裂！
秦南琴虚影从裂缝腾起，血指在灰烬书写：“金木相——”“咻！”
玉蜂针贯穿虚影。
消散前，她将血咒拍进杨过心口。
灼痛炸开。
杨过低头，见心口浮出命盘：甲木巨树被“旺夫”铁链绞杀，树根却死缠庚金斧，斧刃刻着八个泣血的字——庚戌 庚金 郭芙寒玉床上，他抚着心口惨笑。
笑声震塌石门，终南山千年积雪崩塌如天哭。
黑暗里，小龙女腕间铜链尽断。
“旺夫”铜符滚落在地，裂痕里渗出读者来信的火漆印。
断臂处空荡荡地疼，杨过蜷成胎婴状。
死寂中，他听见金庸的笔在千里外落定：“…杨过吻着小龙女命帖：‘世俗如刀，我抱你共赴黄泉。
’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