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・泛黄的笔记本梅雨季节的阁楼总飘着旧书味，程砚秋踮脚取下书柜顶层的铁皮盒，盒盖上的樱花贴纸已褪成浅粉，边缘卷着毛边，那是高三那年她贴上去的，当时周延礼笑着说 "樱花配铁盒，像把春天锁进了时光里"。
褪色的缎带打了个歪扭的蝴蝶结，她指尖刚碰到盒盖，半张草稿纸就顺着缝隙滑出 —— 那是周延礼用月考卷背面画的，樱花的枝干歪歪扭扭，像他初次学画时的笨拙，旁注的字迹带着少年人的用力："砚秋说樱花像春天的眼泪，可我觉得，她笑起来比樱花更像太阳。
" 末尾还画了个偷偷的笑脸，被橡皮蹭得发灰，能看出他曾反复修改，生怕不够生动。
铁皮盒里的物件带着时光的体温：数学月考卷背面的速写，画着扎马尾的女生趴在课桌上，发梢垂落的弧度恰好遮住半张脸，右下角用极小的字写着 "午睡时睫毛会抖"，字迹工整得不像随手涂鸦，显然是他趁她午睡时偷偷观察了许久。
那时程砚秋总在午休时趴在教室窗台，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，周延礼假装做题，笔尖却不受控地在草稿纸上复刻她的轮廓，橡皮屑落了满桌。
运动会发的薄荷糖早已融化黏在锡纸上，糖纸边缘还留着周延礼捏出的褶皱，想起那时他跑过来说 "给你，跑完三千米攒的"，额头的汗水滴在糖纸上，晕开小小的印子。
其实他为了给她攒下这颗糖，在烈日下多跑了两圈，直到小腿抽筋，却瞒着她说是 "顺便锻炼"。
最底层是那本蓝布封面的错题集，封角磨出毛边，扉页贴着他们偷盖在班刊上的 "沉墨文学社" 印章，翻开时会有淡淡油墨香。
每道错题旁都有他工整的解析，偶尔夹杂着不知何时画下的小图案：可能是她写稿时托腮的侧影，或是琴房窗外的梧桐叶。
有次程砚秋发现解析几何题旁画着只振翅的蝴蝶，翅膀上写着 "砚秋加油"，才惊觉他早已将心事藏在这些细微处。
最后一页的纸条用透明胶仔细粘在纸上，高考结束那天的阳光仿佛还凝在纸间："大学如果不在同个城市，我就每周坐火车来见你。
" 字迹在 "每周" 二字上有明显的顿笔，像是反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