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蜷缩在《四库全书》的书柜后，看着张主任的指甲一片片剥落。
他正在啃食那本《永乐大典》，泛黄的纸页混着黑血从嘴角溢出，典雅的云龙纹封面染成了暗红色。
"小林...快吃啊..."他的颈椎突然180度扭转，浑浊的眼球从背后盯着我。
那本价值连城的古籍被他撕成碎片，混着唾液塞进爆开的喉管。
我握紧铜制镇纸，这是陈列室唯一能当武器的东西。
张主任——或者说曾经是张主任的东西——四肢着地扑来时，我抡起镇纸砸向他的太阳穴。
颅骨碎裂的声音让我想起上周修复《金刚经》时，裱糊刷敲打宣纸的轻响。
整座图书馆回荡着惨叫。
我冲进古籍修复室反锁铁门，透过毛玻璃看见走廊里摇晃的人影。
王馆长正用牙齿撕扯李助理的喉咙，那本他从不让人碰的《淳化阁帖》浸在血泊里，拓印的墨迹在血浆中诡异地流动。
我扯下防尘用的塑料膜裹住全身，把凤翔年画贴满门窗。
这是最后的避难所——三面承重墙，唯一的气窗离地四米，装满历代碑帖的樟木箱在墙角泛着幽光。
第七天时，我吃完了最后一块陈皮。
当嘶吼声从通风管道传来时，我正用鱼胶粘合《芥子园画谱》。
那些腐烂的手指扒开排风扇的瞬间，我点燃了95%浓度的乙醇——修复书画用的消毒酒精在空气中爆燃，焦臭味里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第三十二天，我拆了楠木书柜做弩箭。
当变异鼠群啃穿铁门时，《天工开物》里的"诸葛连弩"示意图救了我的命。
浸过桐油的丝线能轻易割开变异生物的肌腱，那些曾用来修补古籍的材料，此刻成了最锋利的武器。
第一百天，我发现了古籍的秘密。
月光穿过破碎的穹顶，照在《黄帝内经》的素问篇上。
那些我临摹过千百次的簪花小楷突然开始游动，像有了生命的蝌蚪钻进我的瞳孔。
剧痛从视网膜烧到后脑，当我再次睁眼时，墙角的尸蟞竟然畏缩着后退。
"原来你们怕这个。
"我抚过《山海经》封面的饕餮纹，那些青铜器上的古老纹饰在月光下泛起青光。
当晚我抱着《周易》入睡，三年来第一次没有被噩梦惊醒。
第二百七十天，我遇见了第一个活人。
他吊在图书馆外墙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