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滴在图书馆的玻璃幕墙上蜿蜒成河,我跪坐在古籍修复室的地板上,指尖抚过母亲高中校服的第二颗纽扣。
这是她临终前塞进我掌心的遗物,铜质纽扣表面布满螺旋状划痕,像是某种未完成的密码。
"同学,闭馆了。
"管理员第三次敲响门框。
我慌忙起身时,纽扣突然滚向角落的防潮柜。
柜门夹缝里透出幽蓝的光,那本1995级毕业纪念册正在无风自动。
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,我睁开眼时正对着一双沾满泥渍的白球鞋。
1995年的阳光从女厕高窗斜切进来,在瓷砖地上划出明暗交界线。
门外传来金属桶晃动的声响,这个场景在母亲夜半惊醒的呓语里重复过千百遍。
"林月茹,你以为转学就能洗白?
"铁桶砸在门板上的震动让我膝盖发麻。
我握紧藏在裙摆里的陶瓷裁纸刀——这是2018年带来的唯一武器。
突然有钢笔滚落的声音,隔间门缝里伸进一只骨节分明的手。
"教务处现在没人。
"少年的声音裹着雨前的闷雷。
门被拽开的刹那,冰水顺着他的白衬衫领口灌进去,他却将藏青色外套罩在我头顶。
第二桶冰水泼来时,我看到他后颈浮现的栀子花胎记,和母亲临终前在我锁骨处纹的图案一模一样。
医务室的消毒水混着铁锈味。
护士剪开少年浸血的衬衫下摆时,我倒抽冷气——那些被冰桶划出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。
"顾同学,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。
"护士在病历本上潦草记录,我瞥见症状栏写着"时空排斥反应"。
少年扣上重新变得洁净的衬衫,转身时镜片闪过冷光:"我叫顾清河。
"他胸前的校牌突然剥落一块锈片,露出底下被腐蚀的电子元件。
这不该出现在1995年的科技。
暴雨在放课铃响时倾盆而下。
我缩在走廊尽头,看着十七岁的母亲抱着作业本从教师办公室跑出来。
她马尾辫上的栀子花发卡突然坠落,我下意识伸手去接,却听见顾清河的低呼:"别碰!
"发卡在离指尖半厘米处悬停,花瓣表面浮现出我婴儿时期的全息投影。
母亲跌坐在地,作业本散落成扇面,最上面的作文本扉页写着:"给未来的女儿——林栀。
"夜风掀起宿舍的蓝格窗帘,我摩挲着从顾清河那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