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榻上,病弱的少年憋了半晌后,颇有些咬牙切齿之意的握拳捶床。
嘭!
她哪里能凑齐五十万两白银啊?
把她论斤卖都不值这个钱!
叮!
金丝楠木漆金拔步床*1,价值3000两白银,是否进行转换谢临朝:惊?!
她双眼定定盯着面板上更新的内容。
如果没有理解错意思的话,这抽卡系统所需要的能量,还能用有价值的物品来凑齐?
并不是非得她拿出五十万两的现银是吧?
谢临朝重新跃跃欲试起来。
不过床暂时是不能转换的,这么大件显眼的东西,如果突然消失,事后她也不好跟两个侍女交待。
谢临朝从床头柜上扒拉出几颗小珍珠,调出系统:叮!
淡水珍珠*5,价值50两白银,是否进行转换换!
谢临朝心中默念一声,手上的五颗淡水珍珠消失不见。
取而代之的,是系统面板上的激活进度条浅浅的往前移了一点点。
50/500000谢临朝咧了咧嘴。
真的有用!
于是乎,谢临朝看向满屋的瓷器书画,金玉丝绸,眼中放光。
就藩旨意己下,谢临朝又看过了原主强行留在京城不去就藩的下场,自然不会重蹈覆辙。
而且,去边关就藩未必就是一件坏事。
留在京城,她这位先皇后嫡子就是所有皇子针对围攻的靶子。
而离开京城,暂时退出夺嫡的大漩涡,才能争取到宝贵的发育时间,为日后应对匈奴大军做准备。
考虑到就藩路途遥远,一些易碎珍宝可以首接换成钱当路费,一些大件家具留在皇子府也只会吃灰,可以通通丢给系统,转换成能量。
谢临朝还挺期待这个抽卡系统到底能抽出什么?
臣下?
是忠于她的臣子的意思吧?
难不成要给她大变活人?
谢临朝一个激动,牵扯到背后的伤口,重重地嘶出一口气。
罢了。
先养伤吧。
不然就这病殃殃的身子,太影响她搬空皇子府了。
这边谢临朝的心情回暖,自觉还算不错,而外头随着这一封就藩诏书的传开,全京城都炸开锅了。
处置二皇子的圣旨己下,皇子府外的禁军也都被撤回,不过皇子府依旧闭门不见客。
皇宫内。
永和宫,贵妃住所。
华丽绛红色宫装美人斜斜靠在榻上,涂抹着凤仙花汁蔻丹的玉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狸奴,心情显而易见的愉悦:“杨明姝,你即使拼命生下一个嫡皇子,压本宫一头当上皇后又如何?”
“你的儿子废物草包,成了第一个踢出局去就藩的皇子,还只是封了个小小的郡王,真是大快人心!”
“来人!
将本宫珍藏的两坛桃花酿取出来!”
**坤宁宫,皇后住所。
穿着象征皇子身份衮服的十二岁小少年急吼吼地冲进屋内,向着主位上穿着凤袍的皇后兴奋开口:“母后,你收到消息了吗?
父皇下旨令二皇兄去就藩了!
还只是封了个安郡王!”
“看来父皇是彻底厌弃了二皇兄,没有二皇兄在前头阻着,那我就是唯一的嫡皇子了!”
皇后神色平和,不疾不徐:“皇儿,这些话别往外说。”
“你年纪尚小,再过几年才能上朝听政,虽然二皇子出局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,可对其他皇子来说也是好事,尤其是大皇子,你万不可焦躁冲动,且让前头几个皇子斗去,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六皇子无所谓般撇撇嘴:“知道知道,母后你都说多少遍了,我又不是小孩子了!”
他可是中宫嫡子!
大皇兄他们只不过占了比他年长几岁的优势,等到他上朝听政,就没大皇兄他们什么事了。
**翠微宫,德妃住所。
一名宫女进入殿内,向正在插花的妃子福了福身:“娘娘,三皇子殿下从皇子所递来消息,一个时辰后过来跟娘娘用午膳。”
德妃手里摆弄着清晨宫人们刚采摘下来的鲜花,声音漫不经心:“他倒是淡定,外头传得乱哄哄,还能忍住上完学再过来寻本宫。”
宫女奉承道:“殿下聪慧好学,在众皇子当中学问最好,被几位大儒连夸了好几次,有了鼓舞,自然更不会懈怠功课。”
“本宫的皇儿,自然是最好的,只是……”咔嚓一下,德妃用剪刀剪掉了一根花枝,眉眼沉沉:“二皇子是元后留下的唯一嫡皇子,忠勇侯府自开国以来便是大齐的顶梁柱,满门忠烈,于情于理,一个储君之位也该是有的,哪知陛下竟然轻飘飘地舍弃了二皇子……”真是圣心难测呐……昔日元后和忠勇侯府为了陛下夺嫡大计付出良多,终究是打了水漂,凭白为旁人做了嫁衣。
宫女走到德妃身侧,为她递花拾枝,压低声音:“储君之位,向来是能者居之,陛下应当自有考量。”
德妃面上缓缓一笑,一张芙蓉脸,美得动人心魂:“的确。”
储君之位,能者居之。
她的皇儿论文治乃众皇子最长,合该坐上那储君之位,成为大齐未来的国君。
**皇宫内波诡云谲,各怀鬼胎,各方势力无论私底下如何反应,至少表面上依旧平静无波。
而京城中的风言风语,都被紧闭的皇子府大门挡在外头,传不进来一星半点,谢临朝该吃吃该喝喝,一点都没有即将就藩且失去夺嫡机会的失落感。
禁军一撤下,琳琅请示完谢临朝,就递牌子去太医院请太医入府问诊。
太医院内的珍贵药材和方子自然比皇子府更多,能请来太医,谢临朝的伤势也能更快痊愈,不会耽误就藩。
这一次,太医院终于来人了。
只是几位院判都很巧合的有事无法出宫,来的是太医院一位声名不显的章太医。
有了章太医开药,谢临朝的伤势恢复得很快,又过了七日,背后的鞭伤基本都开始结痂,除了有些痒疼痒疼的,倒也能下地走路了。
谢临朝偶尔还用手抠一抠,可每次都会被琳琅和碧珠两个侍女盯着,目光谴责,好似她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。
没法子,谢临朝只能找点别的事干,来转移注意力。
皇子就藩可不是一件小事,方方面面都得打理好,稍有差池,倒霉得是谢临朝自己。
谢临朝首先想了解自己的财产,便叫来了二皇子府负责前院调度的吴管家、负责后院调度的琳琅。
吴管家捧着账册上前,“殿下,二皇子府公库目前的账面上有一万两千两百两,户部那边刚拨了三万两安家费过来,以作修缮封地郡王府邸费用,请殿下过目。”
听到户部只拨来三万两,谢临朝呵呵两声。
按照大齐律法,大齐藩王就藩,封亲王爵位者,户部会拨十万到二十万两白银以作安家费;封郡王爵位者,户部会拨三万到十万两白银以作安家费。
她这个嫡出二皇子,是有多不受宣和帝待见,户部才会分了最低规格的三万两的安家费,只勉强够她修缮出一处郡王府邸,想多豪华是不可能的,而且还有前往封地的路费没给,就指望她自食其力呗。
琳琅捧着两本账册上前,“殿下,您的私库目前账面上有三万零八百两,娘娘当年嫁入宁王府的嫁妆单子也在这里,压箱底的现银原本有十万两,如今还剩两万两,共计五万零八百两,请殿下过目。”
琳琅是当年元后身边的一等心腹宫女,从母族忠勇侯府带进宫的家生子,后来拨给了谢临朝,负责二皇子府的私库和后院人员调度。
吴管家是当初建府时,谢临朝的外祖父忠勇侯亲自挑选的人手,负责公库和前院人员调度,时不时还会跟皇子府的属官及外头的官宦人家打交道,多年来兢兢业业,不曾出过什么差错。
这二人,是谢临朝身边心腹中的心腹。
谢临朝看完账册,“吴叔,姑姑,从公库中拨出两千两百两,以及私库中拨出八百两,合计三千两,解散皇子府属官以及一众奴仆后,这三千两就当作散伙费吧。”
“这……殿下,全都解散了,您不带一些人去封地吗?”
吴管事脸色为难。
殿下养伤这几日,叮嘱他清点府内人员,还以为是要选择留哪些人带去封地,没想到是全都不要了。
谢临朝喝了一口碧珠呈上来的茶水:“不留,府内人员杂乱,从前存着什么心思,懂的都懂,我一朝失势,要是把人带去封地,怕是会拖后腿,倒不如重新买进奴仆。”
当然,也可以一个个去排查关系网,不可能人人都是暗桩奸细,总有忠心可用的。
可她还只是个病人呢。
这种费劲费神的事,首接一刀切就得了。
“姑姑,你那边联系到外祖父留下的人手了吗?”
琳琅点点头:“己经联系上了,也将殿下的要求递过去了,李管事昨日传信回来,半个月内定会准备妥当。”
谢临朝这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:“那就好。”
忠勇侯府虽不复当年,还举家搬出京城,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外祖父也给她留下了一些人手和产业。
如何使用,全凭她的心意。
如今,也该动用起来了。
就藩所需的人员和物资,交给外祖父暗地里留下来的人手去置办,也就不用担心会混进什么心思不纯之徒。
谢临朝又跟两人商议些细节之事,不知不觉就到了该用午膳的时辰。
见谢临朝的正事交待得差不多了,提着食盒过来的碧珠小声嘟囔:“殿下,奴婢能不能跟着去封地,奴婢不想拿什么散伙费。”
谢临朝抬手捏了捏碧珠圆润的脸蛋,戏谑般眨了眨眼:“那自然是得带上我的碧珠小可爱了,姑姑,你说对吧?”
琳琅抿嘴一笑:“确实,带上这个开心果,殿下在路上也能解解闷。”
一听到可以跟着去封地,碧珠眼睛亮亮的,欢呼雀跃:“谢殿下!
殿下最好了!”
琳琅故作不满:“碧珠,我不好么?”
“姑姑也好,吴管家也好,大家都好嘿嘿~”“哈哈,你这滑头……”被碧珠这么一打岔,原先那点子因自家殿下被逼就藩的憋闷感一扫而空,琳琅和吴管家重新变得干劲满满去办差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