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经失败后,我提议试管婴儿。
没想到,创业成功后的他,极度迷信。
认定非自然受精的孩子是会影响气运的。
不得已,我开始吃斋念佛。
甚至时不时要去山上寺庙住上几个月。
可一次意外,我在山上祈愿的红丝带上,看见了陆九州的名字。
唯愿爱人苏砚柔与爱子陆艾肃健康长寿,落款:陆九州。
和陆九州结婚前,我们都做过体检。
双方均无生育能力方面的问题。
结婚第三年,我们打算要个孩子,可千方百计始终未能如愿。
在咨询过多位专家后,我提议试管婴儿。
没想到,陆九州却是一百个不赞成。
“非自然受精的孩子是会影响气运的”,他振振有词。
我嘲笑他何时如此迷信,陆九州却冷下脸,"商场如战场,宁可信其有。
"我知他创业之路艰难,又怕极了从前那苦难的日子,压制住想成为母亲的那份心思,安抚他不再提此事。
"从明天起,你开始吃斋求佛。
"他头也不回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此后,我三餐吃素,每日跪在佛像前,檀香缭绕中,膝盖的疼痛逐渐麻痹。
陆九州每日西装革履出门,深夜才带着一身陌生的香水味归来。
经过佛堂时连脚步都不曾停顿。
我放弃了公司的职位,将财务总监的位置拱手让人。
数月过去,肚子仍是毫无动静。
陆九州对此只有一句话,“心不诚。”
我红着眼眶,扯住他的衣袖表露委屈,只想得到他的一句安慰。
他却说“去慈灵山上的寺庙,每月初一到十五闭关。”
“心诚则灵。”
因着他这句话,即便慈灵山的日子清苦又孤寂。
破旧的禅房里,潮湿的被褥散发着霉味。
日子漫长得像一场永无止境的修行。
我仍是坚持了一年。
晨钟暮鼓里,我每日对着铜佛诉说着想要孩子的渴望。
却在某个清晨擦拭功德箱时,发现了那棵系着红丝带的古树。
风掠过枝丫,密密麻麻的祈愿条簌簌作响,"唯愿爱人苏砚柔与爱子陆艾肃健康长寿" 的字迹刺得我眼眶生疼。
落款处 "陆九州" 三个字,与民政局签字领证时十成十地相似。
山间的风裹着细雪扑在脸上,我却感受不到寒意。
我不愿相信,转身回到房间,将供奉在送子观音像下的红色纸包颤抖着取出。
那是陆九州自我第一日吃斋念佛起,就让我放观音像下的。
他说,里面有我与他二人的生辰八字。
我每日诵经,菩萨怜悯,定会让红纸包中二人心想事成。
他说这话时眉眼温柔,我不疑有他。
每日诵经到声音嘶哑,膝盖在青砖上跪出淤青。
可每当望见佛龛上那抹红色纸包,就觉得所有煎熬都有了盼头。
甚至一度觉得他如此求子心切,我定要诚心,更诚心些。
我几乎是扯开了纸包。
泛黄的符纸上,工整的小楷写着“陆九州乙丑年己卯月癸酉日”另一列,“苏砚柔乙丑年甲申月癸巳日”供桌上的送子观音像依旧慈眉善目,可我突然看清她眼底的悲悯。
我决定下山。
山风卷起裙摆,远处传来游客的欢笑声。
路过许愿树时,那系着 “陆艾肃” 的红丝带还在风中招展。
原来这一年的虔诚,不过是一场荒诞的闹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