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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第一份工作

发表时间: 2024-12-28
那天啊,我在广州都晃悠了三天了,正猫在街边瞅着旧报纸呢,突然就瞅见广州码头招搬运工的消息。

哎呀妈呀,那可真是把我高兴坏了,感觉就像在黑灯瞎火里看见了点亮光。

我“嗖”地一下就站起来了,腿麻得跟针扎似的也顾不上了,心里就想着这活儿我可得拿下。

我这一路打听着咋去码头,我那贵州口音一出来,好多人都跟听天书似的,给我急得啊,只能连比划带说的。

在城里的小道里绕来绕去,走了不少冤枉路,还差点跟一个骑车的大叔撞上,吓得我赶紧道歉,完了又接着找。

可算啊,让我找着那广州码头了。

到了码头一看,好家伙,那大船一艘挨着一艘,跟小山似的停在岸边。

那些装卸货物的家伙事儿“轰隆隆”响个不停,跟打雷似的。

工人们都忙得跟陀螺似的,在那些货物堆里钻来钻去。

有的俩人抬着老大个箱子,看着都费劲;有的在那摆弄起重机,一吊一个准儿。

每个人都热得满头大汗,那汗珠子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,虽然都累得够呛,但那眼神可都透着股子倔强劲儿。

我乐颠颠地去找招工的负责人,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大叔。

他那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我身上扫了一圈,瞅见我瘦巴巴的,见我说着不正宗的普通话,有点怀疑地看着我。

我赶忙扯着嗓子喊:“大叔,您可别小瞧我,我打小在山里长大,啥苦活累活没干过啊,力气大着呢,您就让我试试呗!”

大叔皱了皱眉头,寻思了一会儿说:“行吧,小伙子,本来人都招满了,看你怪有诚心的,给你个机会,试用期三天,行的话就留下。

哦,对了,我叫韦文,广西的。”

我一听能留下,心里那激动啊,眼眶都有点湿了,一个劲儿地点头说:“谢谢大叔,谢谢大叔。”

大叔又问我:“你多大了?”

我说:“大叔,我 17 岁了,我肯定好好干,不会给您丢脸的。”

大叔瞅着我,可能是看我可怜巴巴的,又年纪小,就这么把我收下了。

大叔同意后,便带着我往仓库走去,一边走一边操着广西白话跟我说:“后生仔,我哋呢度工人都系瞓呢度嘎。

虽然条件唔算好,但系都算有个遮头嘅地方。”

我跟着大叔走进仓库,只见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简易的床铺,有些工友的床位上还随意地搭着几件破旧衣服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汗水和货物气息的独特味道。

大叔指了指角落的一个空床位说:“呢个就系你嘅位嘞,你先收拾下。”

我现在仿佛还记得,自己当初看着那简陋的床铺,好像那就是我的家。

第一天上班,天还乌漆嘛黑的呢,我就跟着工友们到码头了。

当天的活儿就是把船上那些堆得像小山似的货物搬到岸上的仓库里。

那箱子又大又沉,我跟一个老师傅一组。

刚开始抬那个箱子的时候,我都感觉那箱子在跟我较劲呢,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,它就动了那么一点点。

后来还是靠老师傅帮忙,才好歹抬起来了。

每走一步都感觉腿发软,胳膊也酸得不行,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。

老师傅看我那熊样儿,就跟我说:“小伙子,别泄气,刚开始都这样,慢慢就好了。

这码头的活是累,但是只要肯吃苦,日子肯定能过好喽。”

我看着老师傅那满是褶子的脸,心里就有了股子劲儿,咬着牙告诉自己,一定得坚持住。

忙完一天的活,天色渐暗,终于到了吃饭时间。

大家都围聚在仓库的一角,那里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桌子。

那天晚上的饭菜是很简单的,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。

有一大盘辣椒白菜,那白菜被切成大片,辣椒红彤彤地散在其间;还有一大盘芋头,一个个圆滚滚的芋头冒着热气。

每人可以任吃,锅里则是煮着清水米汤。

我盛了满满一碗米汤,夹了许多辣椒白菜和芋头,坐在角落里狼吞虎咽起来。

那辣椒白菜的辣味在舌尖散开,***着味蕾,芋头的软糯带着淡淡的香甜,米汤则是清润可口,即使到了今天,逢年过节,桌子上我也会必上一份芋头,一份辣椒白菜。

工友们也都吃得津津有味,大家或坐或站,偶尔还会用各自的方言交流几句今天干活的趣事,一时间,仓库里充满了热闹的气息。

干活的时候啊,这语言不通可把我坑惨了。

码头的人来自西面八方,粤语、普通话还有各种怪里怪气的方言混在一起,我都懵了。

有一回,一个工友用粤语喊我把箱子搬到左边仓库,我这耳朵一听,听成右边了,抱着箱子就往右边走,差点就把货物都弄乱了。

工友们都停下来看着我,那眼神啊,跟刀子似的,扎得我脸通红,心里别提多愧疚了,首骂自己咋这么笨呢。

不过我可没被这些难处吓倒,休息的时候,我就凑到工友跟前,跟他们学粤语。

我那发音难听的啊,把他们逗得哈哈大笑,可他们还是很耐心地教我。

每次学会一句粤语,我都觉得心里暖乎乎的,感觉自己在这广州也有了点依靠。

这三天试用期啊,过得可真快。

韦文大叔大踏步地朝我走过来,大手“啪”地一下拍在我肩膀上,笑着说:“小伙子,这几天你干得不错,大家都看见了,以后你就正式在这码头干了,每个月工资23块。”

我当时那高兴劲儿啊,就像中了大奖一样,心里明白,自己在广州这地儿,总算是有个开头了。

这工作是累,但是它就像个灯塔,给我在这大城市里有了个盼头,让我从一个迷迷糊糊的山里娃,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梦想这两个字,但是我知道,我能够在广州活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