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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

发表时间: 2025-06-10

月近中天,清冷的银辉洒在赤山寨的寨墙上,映出一片肃穆的轮廓。

李行舟一路疾行,脚下生风,终于在夜色最深时赶回了赤山寨。寨门前的火把摇曳,守夜的秦风和秦林见他归来,连忙推开沉重的木门,恭敬地抱拳行礼:"寨主回来了!"

李行舟微微颔首,大步穿过寨门,直奔忠义堂。堂内灯火通明,几盏油灯映照下,徐牧云、荀文远等人正围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旁,神色凝重。徐牧云双手抱胸,眉头紧锁,时不时朝门外张望;荀文远则手持一卷竹简,指尖轻轻敲击桌面,似在思索。

"寨主回来了!"守在门口的秦山眼尖,第一个瞧见李行舟的身影,顿时惊喜地喊道。

众人闻言,齐刷刷地抬头,紧绷的神色终于松弛下来。徐牧云猛地站起身,大步迎上前,上下打量李行舟一番,确认他安然无恙后,才重重地松了口气:"大哥,你可算回来了!再晚些,我们都要派人出去寻你了!"

李行舟微微一笑,拍了拍徐牧云的肩膀:"路上耽搁了些时辰,让大家担心了。"

荀文远合上竹简,起身拱手,眼中带着探询:"寨主此行可还好?"

李行舟点头,"荀先生放心",说着从背篓中掏出了一堆兽皮放在桌上,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只猛虎皮。

"老虎!"徐牧云瞪大了眼睛,一把抓起虎皮抖开,只见那虎皮完整无缺,连虎头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,"大哥,你遇见老虎了?竟然还把老虎杀了?真厉害!"他翻看着虎皮,突然疑惑道:"不过怎么就剩皮了?肉都让你吃了啊?"

李行舟轻咳一声,目光微微闪烁:"虎肉太沉了,实在拿不动了。"他走到主位坐下,端起桌上的一碗凉茶,仰头饮尽,转移话题问道:"今日让你们去附近村镇招募士兵,情况如何?"

他没有注意到,荀文远正盯着满桌的兽皮,眼中闪过一丝震惊。那些兽皮上残留的血迹已经干涸,但切口异常整齐,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吸干了血肉一般。

徐牧云轻叹一声,摇了摇头:"不太乐观,我们今日走访了附近的六个村镇,愿意参军者不过五六十人,其中还有不少是游手好闲之徒,纯粹是想混口饭吃,连个像样的汉子都挑不出来!"

李行舟眉头微皱,手指轻轻敲击桌面:"按这么算,这附近十几个村镇,都走完也就一百多人,这也太少了,这附近人口少说也有一万多人,竟只有这点人愿意参军?"

赵孟财苦笑:"寨主有所不知,这些年战乱不断,再加上天灾,青壮年要么被抓了壮丁,要么逃荒去了,剩下的多是老弱妇孺。即便有壮丁,也大多畏惧战事,宁可躲在家里种地,也不愿冒险。"

李行舟沉思片刻,突然拍案道:"人不愿意来,说明我们的吸引力还是不够!"他目光炯炯地环视众人,"那我们就把条件开得再好点——参军者,每月俸禄三十文,粮食一石,假期两天;伤残者抚恤二两,可留山寨为生;战死者抚恤十两,家属由山寨供养!"

这番话一出,堂内顿时鸦雀无声。

赵孟财手中的馒头掉在地上,他瞪大眼睛,声音都有些发颤:"寨主,如此条件,闻所未闻!如此参加之人必然踊跃,但消耗巨大,我们根本撑不起啊!"

秦山更是震惊不已。秦林忍不住低声道:"当年我在边军,一个月也就二十文钱,还经常被克扣......"

李行舟却摆摆手:"人家为你卖命,又怎么能不给点实惠?至于钱嘛......"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"我们一起想办法。"

他站起身,在堂内踱步:"就按这个条件去招兵,既然可能都想报名,那就每村限制三十人,身强力壮、或有特长者优先,明白了吗?"

"明白!"众人齐声应道,但脸上仍带着忧虑。

赵孟财试探性地问道:"寨主,如此募兵消耗巨大,那......我们去哪弄钱?"

李行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:"我的计划是,劫富济贫!"

"什么?"徐牧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,"大哥,我们赤山寨可没做过坏事啊,我们不是真的土匪啊!"

"别急,"李行舟摆摆手,压低声音道:"不是打家劫舍。我听赵孟财说过,这附近有几家地主为富不仁,家有余粮还饿死佃户。如今我们募兵剿匪,他们还不出出血?"
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望着月色,继续道:"然后等部队召集训练完毕,我们就开始剿匪。听说那些山寨都很有钱啊......"说到这里,他忍不住露出一丝奸笑。

翌日清晨,薄雾未散。

李行舟带着徐牧云和秦家三兄弟,站在陈家庄最大的地主——刘员外家门口。晨露沾湿了他们的靴子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。

刘家的宅院气派非凡,高墙足有两丈,朱漆大门紧闭,门环上镀着金,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亮,与周围低矮破败的茅草屋形成鲜明对比。

"刘员外!"李行舟高声喊道,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,"本寨主奉县令大人之命,征收剿匪税!"

门内传来一阵窸窣声,随后,一个尖嘴猴腮的管家探出头来,眯着眼打量众人,随即堆起满脸假笑:"哎哟,几位大人,真是不巧,我家老爷一早就出门访友去了......"

李行舟冷笑一声,不等他说完,猛地推开大门。厚重的门板"砰"地撞在墙上,惊起一群麻雀。

"你!"管家踉跄后退,脸色大变。

李行舟带着众人大步踏入。院内铺着整齐的青石板,两侧摆着精致的石雕盆景。廊下挂着几幅名家字画,其中一幅《富春山居图》的赝品尤为显眼。

转过影壁,只见刘员外正躺在紫檀木雕花的藤椅上,悠闲地吃着水晶葡萄。两个穿着绸缎的丫鬟跪在一旁,一个捶腿,一个打扇。

见众人闯入,刘员外眼皮都没抬一下,慢条斯理地吐出葡萄籽:"李寨主,久仰大名啊,我这小门小户的,哪有什么余粮交税啊?"

徐牧云忍不住"呸"了一声:"小门小户?这一颗葡萄够庄户人家吃三天了!"

李行舟环顾四周,目光停在远处高大的粮仓上。仓门半开,能看到里面堆成山的新麦,金黄的麦粒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。

"刘员外,"李行舟用拐杖敲了敲地面,发出沉闷的响声,"今年春旱,陈家庄饿死了十七户人,你粮仓里的粮食,却连一粒都没放出去赈灾。"

刘员外嗤笑一声,终于睁开那双三角眼:"天灾人祸,与我何干?他们饿死,是他们命不好。"他挥了挥手,像是赶苍蝇一般,"要钱没有,要命......"他瞥了眼李行舟腰间的佩刀,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。

李行舟盯着他,缓缓道:"剿匪税,按家产征收。你家大业大,交五百石粮,或者......一百两白银。"

"什么?!"刘员外猛地从藤椅上弹起来,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,"你这是抢劫!"

李行舟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的牙齿:"不,这是剿匪税。"

刘员外脸色铁青,突然一拍桌子:"一个小小的寨主,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!要钱没有!来人,给我把这些叫花子赶出去!"

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家丁从厢房冲出来。王铁风等人立即拔刀,寒光一闪,家丁们的棍棒"咔嚓"断成两截。

"敬酒不吃吃罚酒。"李行舟冷冷道,身形一闪,几个家丁已经哀嚎着倒地。随机拿出严墨卿的私印,他拍了拍手,"看好了,这是县令亲准的,明天我来取钱。"

同样的故事又在好几家地主家里重复上演。

回寨路上,夕阳西沉。

在一户破败的茅草屋前,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跪在地上,颤巍巍地捡着落叶。她的手指像枯枝一样干瘦,每捡起一片叶子都要费很大力气。

"大娘,"李行舟勒住马,"你捡树叶做什么?"

老妇人吓得一哆嗦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:"大人......家里的粮食都吃完了......拣点树叶充饥......"

荀文远下马查看,发现老妇人的篮子里全是枯黄的榆树叶,有些已经发霉。

李行舟沉默片刻,从马鞍上解下一袋烧饼递过去:"大娘,这些你拿着。"

老妇人愣住,干裂的嘴唇颤抖着,突然泪如雨下,不住地磕头:"大人,谢谢大人......"

"大娘,"李行舟扶住她,"你家里人呢?"
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中了老妇人。她瘫坐在地,嚎啕大哭:"我一家老小......都被黑云寨的土匪害死了......家里的地......被刘员外霸占了啊......"

"还有这种事?!"李行舟惊怒交加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。

荀文远在一旁低声道:"主公,这样的事很常见。地主勾结土匪,土匪杀人,地主占地......"

李行舟冷冷地看向远处刘家那高耸的院墙,眼中闪过一丝寒意:"明天他们不交钱......"他翻身上马,"我们就换个方式。"

暮色四合,刘家大院灯火通明。

朱漆大门紧闭,院内却人影绰绰。十几个身着锦缎的地主围坐在正厅,桌上的茶早已凉透,却无人动上一口。刘员外那张胖脸在烛光下泛着油光,三角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。

"诸位,"他拍了拍手,两个丫鬟立刻捧着鎏金铜盆进来,盆中盛着温水,供众人净手,"今日之事,想必大家都憋着一肚子火。"

一个瘦削如猴的地主猛地拍案而起,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:"刘爷!那李行舟算什么东西?一个占山为王的泥腿子,也敢来收我们的剿匪税?!"

"就是!"另一个满脸麻子的地主附和道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玉佩,"我赵家在陈家庄扎根三代,还没受过这等窝囊气!"

刘员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,示意丫鬟退下。待房门关上,他才压低声音道:"一个小小的赤山寨,以为傍上了县令就敢为所欲为......"他环视众人,突然狞笑一声,"诸位,我打算给他个教训,大家可愿一起?"

角落里,一个须发花白的地主颤声道:"刘爷,那李行舟可是有县令的私印......"

"放屁!"刘员外一脚踹翻矮几,茶具碎了一地,"那严墨卿算个什么东西?不过是个空壳县令!"他猛地凑近老者,喷着酒气道:"老周,你莫不是怕了?"

老者脸色煞白,连连摆手:"不不不......"

"那就说定了!"刘员外直起身,拍了拍巴掌。管家立刻捧着一个锦盒进来,盒中整齐码着十几封书信。

“我这就给黑云寨二当家的去信,”刘员外不紧不慢地说道,同时从怀中抽出一封信,在众人面前晃了晃。那封信的火漆上,赫然印着一个大大的“刘”字,仿佛在向人们宣告着它的主人身份。

“这路资嘛……”刘员外故意拖长了声音,眯起眼睛,似笑非笑地看着厅内的众人。厅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,一片死寂。几个地主面面相觑,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汗。

过了好一会儿,麻脸地主终于忍不住了,他咬了咬牙,开口问道:“刘爷,要多少?”

刘员外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。他伸出那肥硕的五根手指,在空中晃了晃,然后慢悠悠地说道:“每人二十两。”

“二十两?!”有人惊呼出声,声音在这寂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突兀。其他人也都面露难色,显然对这个数字感到十分震惊。

刘员外见状,冷笑一声,说道:“怎么?舍不得?”他踱步到窗边,用手一指远处那隐约可见的赤山寨轮廓,接着说道,“黑云寨可不是那么好请的。”说完,他转过身来,眼中闪过一丝阴冷。

麻脸地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突然猛地一拍桌子,大声说道:“干了!”其他人见状,虽然心中仍有疑虑,但也只得纷纷点头,表示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