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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许柏龄放官回乡,方流长怒打纨绔

发表时间: 2025-04-30
许柏龄与方挺是同一地同一届的举人,那年方挺遇刺便是许柏龄无意中遇到,从而出手相救,这方挺才得以活命。

那年会试,方挺没有赶上,而许柏龄亦是落榜,怎料第二次的会试,许柏龄同样落榜。

第三次会试,两人才终于又走到了一起,进了同一考场。

考完试之后,方挺意外染上风寒,没来得及等放榜却死在了京都历城,而许柏龄却得在春闱中榜上有名得了三十一名,进士及第。

殿试成绩虽不佳,却也是人中龙凤,万中挑一的佼佼者了。

许柏龄中了贡士之后,便被派官到了极北,后来又回了京城做了五年京官,任刑部侍郎。

后来他被御史台参他办案不力,造成了一件轰动京城的冤假错案,后被贬到了枝州。

在枝州待了六年,今年年初被重新起用,让他先回老家等待朝堂征召。

许柏龄有二子三女,长女为许月桂,意为月中折桂,一朝高中。

可惜许月桂出生之后的会试,许柏龄却也不得高中,颇为讽刺。

长子许凛,出生那年正值春寒,差点被冻死。

许家老太太去问卜,道长道:“此儿一出生便与春争寒,勇气可嘉。

唯‘凛’一字可与之匹配,既应春寒,又拟风骨,若能撑过弱冠之年,必得贵人扶持,封官拜相未可知也。”

许柏龄高中之后纳了一位姨娘,名唤刘玉,又生一儿,名为许丹桂,此时的许柏龄确实己经郄诜丹桂。

二女名叫许淑桂也是姨娘所生,只因前面的姐姐哥哥名字带桂,便有了这个名字。

三女儿还是刘姨娘所出,现在不过六七岁而己,名叫许暧桂。

许柏龄是为长子,父亲是涧南有名望的乡绅,家中资产颇多,在他外放做官的时候,家中由二弟许柏昌掌家,许柏昌的夫人是当地名门望族的贵女,名叫闵逸。

这许柏昌的孩子亦多,有三子二女,由大到小为:长子许望京、长女许望春、次子许望熙、次女许望晴,小儿许望锦。

除了许柏昌之外,在许家住着的还有许柏龄许柏昌的胞妹许柏郁,以及许柏郁的女儿陈灵犀。

许柏龄从枝州回到涧南的时候己是乾兴二十三年,离他蟾宫折桂的那年己经过去了十六年。

这十六年来,他偶尔归家,却从来都呆不久。

做京官的时候他还会带上刘姨娘和孩子们一起,后来被贬到枝州,孩子们便送回了涧南。

虽说他才是长房,但是由于多年不归家,这家里的资产基本上都到了二房那里。

今朝回来,势必要弄权争回一点,不然儿子大了,若不能走上仕途,怕也是坐吃山空。

许柏龄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两个儿子送去读书,他与夫人贺佳枝商议道:“我回来打听了一下,城中有个极好的书院叫西洲书院的,梦知夫子就在那里任教,我想着大郎二郎这么浑浑噩噩也不是个办法,不如送到书院去上课。”

贺夫人回道:“大郎二郎的学业也不曾荒废,我请了肖举人在家日日教导来的。”

“肖举人?

哪个肖举人?”

“就是跟老爷同一届的那个肖百施肖举人。”

“哦,他啊。”

“若是老爷觉得不行的话,那我便将他辞退了,再找好的。”

“这倒不必,留在宅上教教女孩们吧。

明日我去趟西洲书院,把凛儿和丹桂送去书院。”

“老爷有心教育孩子,妾是极开心的,只是这去书院的钱又得跟二房那边说,只怕他们会有龃龉。”

“反了,我们长房支点钱给孩子上学还得经过他们二房同意吗?”

贺夫人见许柏龄发怒便不敢再言,许柏龄又道:“凛儿今年几岁了?”

“十九。”

“别人这个年纪都可去参加会试了,他可曾参加乡试了?”

“去年参加了童试。”

“得了第几名?”

贺夫人再次沉默,由此,许柏龄更加坚定了要送许凛和许丹桂去西洲书院上学。

“去了西洲书院便是一个月方能回来一次,老爷当真忍心?”

贺夫人怯声问道。

许柏龄苛斥道:“若不能学有所成,科举仕途,你就是天天见着他们了又能怎样?

妇人之仁。

再说了,凛儿马上要二十了,就算不能成业也该立家了。

我看在我去京城之前就给他定下,若是能赶得及,把婚礼也给办了。”

若说给许凛娶妻,这贺夫人是极乐意的,但是急急忙忙哪里寻得好妻去?

贺夫人回道:“那妾明日便叫媒婆上门来。”

许凛和许丹桂不敢违拗父亲的命令,去了西洲学院上学。

这里管教甚严,拘得许凛不得自在,他日日想着逃走,可是这西洲学院雇了二十几个好手看护,凭你许凛有飞天遁地的本领,也离开不得。

许凛是个顽皮的,不听教的,那许丹桂更是个纨绔的,惹事的。

许丹桂和未艾年纪相仿,为同一届学生,许丹桂见未艾长得清秀,文弱好欺,便总是来挑逗他。

下了课,借口问他功课,时时来惹,那未艾又不敢惹恼了他,一来怕他识破自己的女儿之身,二来,他知道这新来的学生非富即贵,他自是惹不起的,所以只得忍气吞声,任他挑逗,到了夜里,或是躲在被窝,或是躲在月色之下偷偷哭泣,以排遣委屈。

他也不敢跟姐姐流长提起,怕他瞧不起自己,更不想有求于他,倒欠了他人情似的。

许丹桂不知这学院的方讲师是未艾的姐姐,也不知这方流长是个女子,每日只拿未艾逗乐,作为消遣,完全不顾后果。

而流长每日的工作甚多,根本不得一丝空闲,也就没有留意到未艾近来的烦恼。

流长每日既要辅助梦知夫子的教学,帮忙准备教义,监考学生们的测试,督促作业,还得负责学生们课后的疑难解答。

又要管理学子们的衣食住行,凡是学院里的杂事,他都得管。

虽说每天累得不行,可这份工作对于流长来说,极为重要,他倒是能苦中作乐,不曾有过怨言。

好几年的平静,让他忘记了背后的危险正在酝酿,一步一步向他靠近。

他原以为只要自己在这,未艾便是安全的。

不曾想,这学院突然来了两个纨绔,将他的平静日子完全颠覆。

那日下课,未艾和往常一样拿着书本就想离开,不料那许丹桂越发的过分,一脚将他踢倒。

未艾摔了个大马哈,不仅脚摔伤了,脸上也被划了一道口子。

这许丹桂不仅没有愧疚,反而越发的得意,指着未艾大笑,道:“方未竟你一个男子,摔了个腿而己,也值得如此大哭?

哈哈哈哈哈哈,真是比女子还不如。”

未艾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坐在地上,一只手扶着受伤的腿,一只手盖着划破的脸只一昧地哭泣。

听那许丹桂出言讥讽,更是委屈不己,痛哭流涕。

可周围的人见他哭得如此动情,倒是笑得越发的大声了。

平时未艾不与人亲近,在学院一个朋友也是没的,今日遭此大辱,便也没一个人出来为他说话,大家似乎都乐得见他受辱,将此视为他平日过分高冷的报应。

未艾没有等来流长的搭救,他自己一个人瘸着腿跑了,跑去了哪里没人知道,也没人在意。

到了晚上熄火休息的时候,查房的管家才发现未艾没有回来,这才知道出了大事。

众学子也是此时才知玩大了。

到了第二天,未艾也没找回。

梦知夫子这才派人去告知了流长昨日一事,流长一听,气不打一处来,便到那许丹桂的学堂找他是问。

那许丹桂见他来势冲冲,加上理亏,便气短了几分。

流长将那许丹桂臭骂了一顿,又放下狠话,若是未艾有个三长两短,他一定要去公堂告他祸害人命。

此事闹得大了,那许凛亦来,他见有人欺负自己的弟弟便上前与流长理论。

只见他毫无廉耻地道:“同学之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,哪有动不动就消失不见的理?

莫不是你弟弟他自己藏起来了,吓吓众人罢了。

人都还没去找呢,就来骂人,好没道理,还说你是先生呢,我看倒像是个泼皮无赖。”

许凛上过流长的课,知道他是学院的讲师,颇通文理,甚得梦知夫子的看重,却不知他是个女子。

流长根本不怕那许凛,他回道:“我自然不是先生,我若是个先生,还轮得到你们这些膏粱纨绔在此为非作歹,欺负弱小?

我弟弟安安静静读书,不曾惹你,你却害他摔跤,还引众人取笑他,好不要脸。”

“你怎么不说是你那弟弟气性小,心志弱?

不过玩闹,若是不服上来彼此打一顿就是了,谁像他一般,跟个女孩子一样,躲起来哭哭啼啼,像个什么样?”

那许凛不甘示弱,一边回击又一边又起哄旁人嬉笑起来。

流长被他言语攻击,气不打一处来,一边回道:“打架是吧,好,那我便先打你一顿,看你哭不哭得像个女孩一样?”

流长一边操起手边的凳子一边往许凛和许丹桂的身上劈过去。

那许丹桂要小几岁,力气不够,全没挡回来,被流长劈头盖脸地打了几下,脸上头上瞬间起了包。

那许凛要大几岁,力气大得很,他将流长的劈过来的凳子全挡了回去,不止,他甚至能将凳子抢了过来,回劈过去。

流长虽是个女孩子,但是这些年来他为了护家,为了和那些族亲对峙,他没少锻炼,深谙打架之道。

今日被许凛夺凳而打,他不仅没有气馁,反而轻盈地跳到桌子上,然后居高而下抓住许凛的头发将他一顿摇晃,那许凛被他弄得头昏眼花,却看不见流长人在哪里无法反抗。

没几下,那许凛便己披头散发,围观众人只管笑,没一个人出来帮忙。

毕竟大家也和他这个新来的不熟,为了他得罪师长不值当。

可是众人也知道这许凛和许丹桂出自豪绅世家,所以也不敢为了流长而开罪了他们,只是站在一旁看他们双方打架,不亦乐乎。

那许丹桂见流长被许凛缠住,他便伺机而上,一把抱住流长的双脚,将他从桌子上拖了下去。

流长被桌子磕破了嘴皮,滚到了地下,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,对着许丹桂一顿暴打,他的嘴巴流着血,他却将血全吐在许丹桂的脸上,又将他拳打脚踢了一番,那许丹桂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和疼痛,只管曲着身睡在地上哭,再不敢起来惹流长。

许凛也不是吃素的,他见流长对着自己的弟弟猛打,他扑身上去一把将流长紧紧抱在自己的肩膀之中,流长拼命挣扎,可到底是女儿之身,他完全没有力气将许凛的双臂撑开,最后他只能将自己的双手从许凛的双臂环绕中挣脱,他意欲用手去挠许凛的脸,这样一来那许凛便不得不将他放开了。

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挠许凛,那许凛却突然间将他松开,推走,瞪大了眼睛,道:“你是个女孩?”

流长这才意识到那许凛的双臂方才紧紧抱着的正是自己的胸脯,流长退到一旁,大声回道:“女孩怎么了?

大家都知道我是女孩。”

许凛不敢相信,他看向众人,人群中有的人默默地点了点头,只有许凛尴尬地想要把自己石化起来,“你,你是个女孩怎么如此无礼无理还当街打人?

泼妇都没有像你这样的?”

许凛虽然是骂人的话,气却短了几分。

流长却不甘示弱,回道:“许你们男的杀人越货,欺负弱小,便不许我们女孩为了正义,怒打***?”

“我不跟你辩,你走吧!”

许凛又道。

流长听了更是怒不可遏,道:“你不跟我辩?

我却要问你们拿人,若是我弟弟出了事,看我告不告你们杀人犯法吧!”

流长越说越气,越气越是伤心,此刻他的眼睛又红又湿,脸上的伤一道又一道,头发半散了下来,身上的衣服己经被扯得细碎,就连鞋子都丢了一只。

许凛还想争辩点什么,只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人,拿了一件搭护披到流长的身上,那人道:“流长先生,不与他们说了,找人要紧。”

说完,他又拿起地上的一只鞋,递到流长脚下。

流长不知道这人是谁,他虽管着西洲学院的事务,却并非每个学生都识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