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湖断桥上铺满碎玉般的白霜。
我攥着半幅鸳鸯绣帕,绣线里还缠着金箔碎屑 —— 那是昨日沈郎送我的定情信物。
湖面上飘着零星的荷花残瓣,像极了三个月前他为我描眉时,指尖沾染的胭脂色。
"小姐,姑爷他..."贴身丫鬟翠儿的声音在身后破碎,我知道此刻沈府门前正停着八抬大轿,轿子里坐着刚从扬州送来的盐商之女。
檀木匣里的和离书墨迹未干,而我的婚书早已在三天前被撕成了漫天纸屑。
血月爬上雷峰塔顶时,我松开了手中的绣帕。
冰凉的湖水灌进口鼻的瞬间,绣帕上的并蒂莲突然渗出血色,像是有人在水下轻轻扯动丝线。
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,我听见湖心亭传来一声叹息:"执念入煞,可愿重入轮回?
"1 青蚨重生记青蚨观醒再度睁眼时,鼻尖萦绕的不是西湖的水汽,而是刺鼻的艾草味。
雕花竹床的帐角垂着七星流苏,床前立着个身着青布道袍的老道士,手中拂尘尾端系着枚褪色的玉蝉。
"醒了?
" 老道声音像晒干的陈皮,"寒潭里泡了七日,魂魄倒比我想得坚韧。
"他抬手甩出一张黄符,符面上的云雷纹突然活过来般游走,"说说吧,你身上怎么会有往生镜的残韵?
"我张口欲言,却发现喉头***辣地疼。
记忆如碎汞般在脑海里翻涌:坠湖时刺骨的冷,沉入湖底时看见的青铜古镜,镜面上倒映着自己穿着道袍画符的模样 —— 可那分明不是我,她眉间点着朱砂痣,袖口绣着展翅的仙鹤。
"弟子... 不记得了。
"我本能地撒谎,掌心却突然刺痛,低头看见右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出道红线,细如发丝,却像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。
老道的眼神突然锐利,拂尘 "啪" 地甩在我枕边:"龙虎山青蚨观不收失忆之人,若想留下,明日卯时随我去观星台。
"道观的夜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地的声音。
我摸着身上素白的中衣,在枕边发现半本残破的《八卦九符》。
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朱砂画的青蚨符,两只蝉形符文正首尾相衔地蠕动。
指尖刚碰到符纸,脑海中突然炸开一片金光,无数晦涩的咒语如潮水般涌来。
"青蚨还钱,子母相萦..."我下意识地念出声,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