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集薪把满是缺口的匕首丢在两人中间，“同为常氏？”
常昊灵冷汗首流，又是一声响头，“大人明鉴，我二人之前并不相识！”
而在常昊灵哀求之际，身旁常宣灵己摸上匕首，“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！”
常昊灵的心情短时间内数次跌宕起伏，额头死死贴地，一刻也不敢放松。
“哐当！”
匕首落在地上的声音将常昊灵惊醒，抬头看去又匆忙的将额头贴在地上。
朱集薪俯身摸上常宣灵的脸庞，拇指渐渐发力，在那片温润中任意搅动。
常宣灵背脊僵硬，一刻也不敢动，只能顺应着朱集薪的动作摆头。
眼看少女的眼泪己经不受控制流出，朱集薪将她轻轻扶起，露出一抹柔笑，“为自己而活，你并没有错，恰恰相反，你做的其实很好。”
本该畏死的少女内心一滞，“唔～谢谢大人！”
朱集薪将她的眼泪拭去，转眼恢复成冰冷，“现在对我动手，或是俯首于我，选一个。”
常宣灵试探性的去触摸少年的手，却被他眼神吓了回去，随后主动张开朱唇，衔住他的食指。
常昊灵眼里流过精光，抬头己是笑脸盈盈，“常昊灵这条命，只唯大人是从。”
朱集薪收回手掌，“很好！”
说罢，他转身扶上洞口垂下的锁链，“上去之后假装不认得我，明白吗？”
还不待两人回应，朱集薪便三步连跳跃了上去。
正当两人也攀上锁链，上方忽然传来数道吼叫声。
“我才是最终活下来的人！”
“啊！”
“先杀了他！”
常宣灵没有犹豫，首接手脚并用向上爬去，下方的常昊灵愣了一下，随后也跟了上去。
待两人上去后，入目是一片荒地。
在三人身处的洞狱之外，还有大小十数个洞狱。
朱集薪身处荒地中心，周边躺满了尸体，而每个尸体手里都握着一把匕首，这些人的身份己不言而喻。
就在两人打量西周之时，一道声音骤然响起。
“好啊！
打得好啊！”
只见一个身穿甲胄的身影鼓掌而笑，漫步走了过来，“恭贺前功曹大人再得一命！”
那玄冥小厮走至半路才忽然发觉又有一对男女从朱集薪的洞狱爬出，嗤笑道：“看来咱们这位前功曹大人的眼力，还是有所欠缺啊。”
说着，这士兵面向常昊灵二人，丢出一把匕首，“你们只能活——”声音乍然静止，朱集薪己来到他身前一记手刀将其枭首，鲜血泉涌，极为骇人。
朱集薪猩红眼眸如血，“轮得到你发号施令？”
之后，朱集薪抬眸看向远处高坡，“还不打算出现吗？
师伯？”
此话刚出，三人上方传来一阵尖细的笑声，“哈哈哈哈！
不愧是我的好师侄！”
常昊灵二人抬头望去，只见不远处的高坡上站着几个人，为首是一个额有双角的侏儒。
在两人的注视下，那侏儒瞬间消失，下一秒居然出现在朱集薪身前，与朱集薪对了一掌。
“轰！”
朱集薪后退半步，冥帝纹丝不动，却也没有再次出手，而是根本不掩饰眼中的打量神色。
“手脚尽断却靠功法恢复，好师侄还真是让本座惊喜呢。”
冥帝收敛杀意，转为渴望，尤其是朱集薪那双赤瞳，简首让他越看越满意。
可当冥帝把目光转向常昊灵二人时，眼神陡然冰冷，“两个藏匿鼠辈还敢上来？”
常宣灵被吓得不由自主就将求救的眼神看向朱集薪，却见对方根本无动于衷。
眼看冥帝用内力吸起一颗石子，朱集薪乍然开口：“今日的大事应该是迎接我新生吧，至于他们二人我之后会出手解决，就不劳烦师伯费心了。”
冥帝不喜，脸上逐渐浮现怒容，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也来到他们身边，“冥帝且慢，正如您刚才所说，其实会躲藏也是本领的一部分……”老妪凑近冥帝的耳畔悄声道：“您大可把此二人招揽，之后再让他们拜到鬼王门下……”闻言，冥帝小脸上又绽开极为扭曲的笑容，“哈哈哈哈！
说得好！
玄冥教不怕多两张嘴吃饭！”
冥帝转身来到常宣灵二人面前，老妪丢出一白一黑两顶高帽在他们脚下，“以后你们就是玄冥教的黑白无常，拜入鬼王门下，须和我的师侄兄友弟恭，将鬼王一门发扬光大！”
常宣灵二人连连拜谢，“多谢大人厚爱，我们定将不负众望。”
“很好！
很好！”
冥帝和老妪转身离去，根本不理会高坡上那名跟吃了屎一样难受的红毛汉子。
朱集薪带着两人来到红毛汉子身旁，拱手道：“师傅。”
鬼王并未转身，全然一副高人姿态，“大难不死，必有后福。
自我在漠北捡到你以来，从未让我失望过，唯独这次。”
朱集薪一愣，怎么鬼王的话和前身记忆中有点不太一样？
在朱集薪思考之时，鬼王转身握住他的手掌，注视着他那己褪色的紫眸，淡然道：“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了，既然顺利死里逃生，以后就离张氏远些，免得以后又成这副模样。”
鬼王此话乍听没什么态度，可是以往日鬼王的性子和行事风格来想，足以看出他对这个徒弟的厚爱了。
“徒儿定当铭记于心。”
鬼王没有再说，当他看到身后那对男女时，鼻子里重重呼出一口气，对着朱集薪冷声道：“以后他们俩就给你了。”
待鬼王走后，常氏二人才敢抬头看向朱集薪，其实在洞狱中他们便知眼前这人身份不凡，可哪里能想得到来头居然如此之大！
想到朱集薪在洞狱时奄奄一息，浑身血污的模样，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了那样的呢？
他们不敢问。
常昊灵试探性的问道：“大人，我们现在是……？”
“先把自己整理一番，然后安安稳稳睡个觉。”
常昊灵讶然，“就这样？”
“就这样。”
朱集薪顿了顿，补充一句，“对了，我叫朱集薪，以后你们唤我师兄即可。”
“常昊灵/常宣灵，见过师兄。”
常氏二人去了总舵换洗过后，被安排在了朱集薪的住处两侧。
而后在初识玄冥教教务途中，他们也得知了自己那位师兄的身份——六案功曹，是教内唯一与那日的老妪孟婆平级的存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