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清晨的阳光像撒落的碎金,斜斜地铺在梧桐大道上。
苏棠踩着银杏叶的脆响,攥紧帆布包里的简历,帆布鞋尖沾着隔夜秋雨未干的水渍。
"墨韵诗刊"所在的写字楼泛着冷灰色金属光泽,玻璃幕墙上倒映着她被拉得细长的影子,像极了她此刻紧绷又忐忑的神经。
旋转门吞吐着凉意,苏棠在电梯间对着镜面理了理素色丝巾。
电梯攀升时的失重感让她想起毕业答辩那天,当教授问起"现代诗歌的存续价值",她也是这般胸腔发烫,字字铿锵:"诗歌是语言的星光,能照亮人心最幽微的角落。
"编辑部的玻璃门映出她攥着门把的手微微发白,推开门的瞬间,油墨香裹挟着打印机的嗡鸣扑面而来。
开放式办公区里,二十几台电脑屏幕泛着冷光,有人抱着厚重的诗集疾步走过,有人对着电脑屏幕轻声念诵,钢笔在稿纸上沙沙作响。
苏棠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历届诗刊封面,心跳随着《春夜来信》那幅水墨画里晕染的月光渐渐平复。
"苏棠?
"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如春水,陆明远放下手中批注满红笔的样刊,伸手示意她在会客区坐下。
主编办公桌上摆着青铜质地的镇纸,刻着瘦金体的"诗心"二字,旁边青瓷笔筒里斜插着几支狼毫,笔锋还凝着未干的墨痕。
"欢迎加入墨韵。
"他将新人作品板块的工作手册推过来,扉页上烫金的刊徽在阳光下流转,"这个板块是诗刊的新鲜血液,上个月刚送走负责的老编辑,你准备好迎接挑战了吗?
"苏棠接过手册时,指尖触到纸张边缘细微的毛边,像极了那些等待打磨的诗句。
她的工位在靠窗角落,老式木质书桌的抽屉里还留着前任编辑夹的干枯枫叶书签。
打开电脑,待处理的投稿邮件像潮水般涌来,最新一封附件里躺着那首《城市候鸟》。
当"钢筋森林里/我们都是迷途的候鸟/寻找着/那片不存在的绿洲"的诗句在屏幕上跃动时,苏棠的手指不自觉地抚过键盘——这行诗里藏着的孤独与倔强,分明是她在求职季里无数次深夜徘徊的回响。
暮色漫进办公室时,苏棠仍对着《城市候鸟》的修改意见出神。
窗外华灯初上,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化作无数个发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