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——若我能为您打败离国呢?!”
沉默的青年猛地出声,“您可以见识到我的能力。
大王。
请让我为您效力。”
萧逸眉间刻意装出的不耐烦消散了些。
“就凭信上这些?”萧逸语气玩味。
“有点意思。
但不够。”
苏然俯首再拜。
“苍国距襄城尚远。
然位卑,所知难免有误。
若王信然,然请上城楼一观。”
萧逸那对淬着冰渣的凤眸里有些惊讶。
他有些不太明白……“江迟。”
这位稷国国君的近臣心神领会。
正如他先前领着苏然拜见国君那样,他一如既往地、一丝不苟地遵循君王的命令。
*暮秋之季。
城楼上风声呼啸。
苏然本就受寒了的身子不由得恍惚些许。
他摁住墙头石砖,勉力稳住身形。
虽然面朝东南,彼时的阳光并不刺眼。
苏然眯起眼眸,离国二十万大军就在那片旷野上安营扎寨。
江迟安静地站在一旁,以一个不失礼仪,却随时都能挟制住的位置。
“江将军。”
仔细观察过后,苏然发问。
“敢问近日对垒如何?
战损如何?”
揣测过君王的心思,江迟有选择性回答:“敌军近日多为分批次轮流进攻。
日夜不息。”
日夜不休……苏然若有所思,打量着将士们的脸色。
“王可曾试过奇兵突袭?”江迟摇头。
“敌军阵型稳定。
数次侦察,皆不得果。”
风声猎猎,离国的旗帜肆意张扬。
静谧的猛虎张开血口,随时准备吞噬这条稷国的骊龙。
“若能使其懈……王可能一举而溃之?”江迟的视线上移,与苏然对视。
“珩璧君是想……?”苏然坚定点头。
*听到苏然的答案,萧逸不禁好笑。
稷国的国君走下高台,玄色的常服上隐隐龙纹乍现。
他弯下腰,低头审视着眼前的青年。
“孤如何信你?若你真降了离国呢?”
“华阳君母族为离国公族。
只有您能给我庇护。
然是不可能真降离国的。”
王的踱步声在堂上回荡。
他走得很慢,路程也不长。
往东三步,停顿,回头。
又三步。
苏然首身跪立,目不斜视。
脚步声蓦然停下。
“若离国问珩璧君,既己入稷,为何再降离?可为诈?君何答之?”“然言稷君未以礼敬吾,且轻之,吾深觉辱。”
苏然不卑不亢,“吾闻离国尚礼治,善待公卿,愿投之。”
众将闻言大惊。
江迟持刀,出鞘三寸。
萧逸摆手压下,置之一笑。
“不成想,珩璧君倒有说客之风?”“但为大王有益,又奚必计其所出?
但使敌军有一瞬之懈,则大王功成矣!”
掷地有声。
王拊掌相合。
片刻,笑声渐厉。
“江迟!
带珩璧君下去歇息。
待日落之时,送他出城!”
苏然喘过气来,衣衫己经被冷汗浸湿。
萧逸抬手虚扶。
“事成,孤愿拜先生为卿。”
苏然拜谢。
抬眸,正与萧逸视线对撞。
如狼似虎,如刀如冰,就像那个人一样……苏然不由一栗,又立即垂下眼帘。
“臣之幸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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