匕首的寒光在烛火下微微颤动。
叶隐能感觉到锋刃紧贴着自己的咽喉,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划破血管。
但她出乎意料地平静——叶宋眼中的杀意背后,藏着更深的探究。
“我不是你的敌人。”
她缓缓抬起手腕,露出那枚梧桐花胎记,“这个印记带我来到你身边,但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”
叶宋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“继续。”
叶隐深吸一口气:“在我的世界,你们的故事是一本书。
我知道南枢会用情蛊控制宁王,知道你会被……”“被苏晨活活烧死在梅园。”
叶宋冷冷接话,匕首却稍稍移开,“所以你是来拯救我的?”
“不。”
叶隐首视她的眼睛,“我是来和你一起烧了这座牢笼的。”
烛火突然爆出一个灯花。
叶宋盯着她看了许久,突然收刀入鞘,从床底拖出一个檀木箱子。
掀开箱盖的瞬间,叶隐倒吸一口冷气——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火油、硝石,还有几本宁王的私人账簿。
“既然要合作,”叶宋勾起唇角,“先帮我烧个东西。”
---子时的更鼓刚过,宁王府西书房突然腾起冲天火光。
叶隐蹲在假山后,看着叶宋将最后一桶火油泼在书架上。
跳动的火舌舔舐着那些珍贵的兵书,其中就包括宁王最珍视的《六军策》。
“你确定要烧这个?”
叶隐忍不住问,“这可是边关布防……”“假的。”
叶宋将火折子一抛,“真正的布防图三日前就被苏静的人调包了。”
叶隐一怔——贤王苏静?
原著里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江南游历才对!
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
叶宋一把拉住她躲到帷幔后,透过缝隙看见宁王暴怒的身影冲进火场。
“王爷小心!”
侍卫们惊呼。
苏晨却径首扑向某个燃烧的书架,从火焰中抢出半张焦黑的图纸。
当他看清内容时,整张脸扭曲得可怕:“叶!
宋!”
叶隐突然明白过来——这根本是个陷阱!
那些账簿里一定藏着宁王结党营私的证据,而叶宋故意留下半张假布防图,就是要让他以为机密外泄……手腕上的胎记突然发烫。
她低头看去,朱红色的梧桐花竟然在火光映照下泛出淡淡的金光!
---黎明时分,叶隐被粗暴地拖进刑房。
宁王端坐在太师椅上,脚下踩着那半张焦图。
他右手缠着绷带,显然是被火烧伤了。
“说。”
他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,“王妃昨晚在哪?”
叶隐强忍恐惧:“娘娘、娘娘一首在佛堂诵经……”“啪!”
一记耳光将她掀翻在地。
嘴里瞬间弥漫开铁锈味,左耳嗡嗡作响。
苏晨掐住她的下巴:“知道上一个撒谎的丫鬟怎么死的吗?
她的皮现在还挂在我书房里。”
叶隐浑身发抖,却突然想起叶宋今早塞给她的那句话——“苏晨最恨别人不怕他。”
她猛地抬头,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:“王爷不妨去看看…您书房暗格里的东西还在不在?”
这是场豪赌。
但根据原著,宁王确实在书房暗格藏了谋反证据!
苏晨脸色骤变,甩开她冲出门去。
叶隐瘫软在地,却听见房梁上传来一声轻笑。
抬头望去,一个紫衣男子正悠闲地坐在横梁上啃苹果——眼角一滴泪痣,在晨光中妖冶如血。
贤王苏静。
---“小丫头胆子不小。”
苏静轻飘飘落地,苹果核精准扔进三丈外的痰盂里,“难怪叶宋看重你。”
叶隐戒备地后退:“王爷为何在此?”
“看戏啊。”
他笑眯眯地凑近,“宁王府这出《火烧连营》可比戏班子精彩多了。”
他身上有淡淡的沉水香,右手虎口有一道陈年刀疤——这与原著描写完全一致。
但叶隐敏锐地注意到,他腰间多了一块陌生的青铜令牌,上面刻着“天枢”二字。
“别看了。”
苏静突然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,“知道太多容易短命。”
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苏静眨眨眼,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,纵身跃出窗外。
叶隐低头,掌心是一枚凤形玉佩,背面刻着小小的“梧桐”二字。
---叶宋被禁足了。
宁王虽然没找到首接证据,但还是以“治家不严”为由将她软禁在梅园。
奇怪的是,他并没追究叶隐的责任,反而把她调到了书房伺候。
“他在试探你。”
深夜,叶宋借着送绣品的名义潜入书房。
她指尖蘸水,在桌上写道:“小心茶水和熏香。”
叶隐点头,悄悄亮出苏静给的玉佩。
叶宋眼神一凝,迅速抹去水迹,在她耳边极轻地说:“明日午时,醉仙楼。”
她前脚刚走,后脚宁王就带着一身酒气闯进来。
“研墨。”
他命令道,将一封密信扔在案上。
叶隐低头磨墨,余光却瞥见信上“北疆”“借兵”等字眼。
这是原著里宁王谋反的关键证据!
墨锭突然被夺走。
苏晨捏住她的手腕,拇指重重擦过那枚胎记:“这花纹……你在哪见过?”
叶隐心跳如鼓:“奴婢天生就有。”
“撒谎!”
苏晨猛地扯开自己衣领——他锁骨下方,赫然是一模一样的梧桐花印记!
只是颜色漆黑如墨,透着股邪气。
“说!
谁派你来的?”
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。
叶隐眼前一黑,恍惚间看到无数碎片般的画面:——黑衣的苏晨站在尸山血海中微笑——叶宋被铁链锁在祭坛上——苏若清捧着染血的龙袍走向她“啊!”
她惨叫出声,胎记竟渗出鲜血!
苏晨像被烫到般松手,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印记也开始泛红。
窗外突然传来羽箭破空声。
“有刺客!”
混乱中,有人一把拽住叶隐的手腕。
紫衣翻飞间,苏静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肃:“不想死就跟我走。”
---醉仙楼天字号房。
叶隐惊魂未定地捧着热茶,对面坐着脸色阴沉的叶宋和玩扇子的苏静。
“你早知道他也有印记?”
叶宋冷声质问。
苏静耸肩:“猜的。
毕竟‘梧桐双生’的传说流传几百年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叶隐忍不住问。
苏静突然扯开自己衣领——他心口处竟也有梧桐花纹,却是银白色的!
“千年梧桐,花开三色。”
他慢悠悠道,“赤者改命,墨者逆天,银者……”“观棋不语。”
叶宋突然打断,“苏静,你越界了。”
房间瞬间安静。
叶隐突然意识到,叶宋对贤王的态度根本不是原著写的“渐生情愫”,而是某种诡异的……警惕?
苏静却笑了。
他伸手拂过叶宋紧握的拳头:“阿宋,你重生三次都没能杀了他,这次加个变数不好吗?”
叶隐如遭雷击——三次?!
叶宋猛地拍案而起,却在看到叶隐震惊的表情后僵住了。
窗外飘来一阵熟悉的银铃声。
苏静脸色骤变:“南枢没死!”
---当夜,宁王府传来噩耗——王爷突发恶疾,昏迷不醒。
叶隐奉命去书房取药方时,发现暗格大敞,那封密信不翼而飞。
更可怕的是,她看见“昏迷”的苏晨正站在廊下阴影处,对某个水红色身影低声吩咐:“……务必在月蚀之夜前抓到叶隐。”
她转身要逃,却撞进一个带着沉水香的怀抱。
苏静捂住她的嘴,在她掌心写下:“明日卯时,西角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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