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中间的马车里,车帘被掀起小小一角。 顿时有一股冷风灌入。 随行的木驰野掀开马车的帘子,一阵冷风灌入。 刺骨的北风让木驰野不由得打了个颤。 他连忙放下车帘,看向身边一袭红裙的女人:“姒月,这京洛比西域还冷,我真难想象你以前是怎么在这生活这么多年的。 女人慢慢张开眼,珠帘遮挡下的眼漆黑明亮。 “我也不记得了。 江姒月患有痴症,能记得的只有这三年在西域的事情。 再多的,她只记得自己有一个丈
若是她早些觉察到他的心意,一切会不会都变得不一样?
她欠周应淮的太多了……
江姒月静默许久后,她缓缓走进灵堂。
到了周母的身边,伸手将她扶起。
“伯母……若您同意,我愿嫁与应淮,从此代她尽孝,伺候照顾您与伯父。”
顿时,周围静默,所有人震惊的看向她。
穆子越上前一把拽过她手臂:“江姒月,你发什么疯?”
江姒月看向他,似乎瞧见他眼里的紧张和害怕。
可是怕什么呢?这是她自己的事。
她慢慢抽出手臂,收回视线。
再次坚定地看着周母:“我想嫁给周应淮。”
静默中,周母周父拒绝了江姒月。
“江姑娘,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,但人死不能复生,我们不能耽误了你的余生。”
江姒月看着两人通红的眼,还想再说什么。
但他们相互搀扶着离开了。
江姒月看着他们的模样,没再坚持,只是心里并未打算放弃。
她默默离开了。
再回来时,她身着一袭红色嫁衣,头戴凤冠霞帔,像一个出嫁的新妇。
丧葬已经结束,人也散尽。
她缓缓走到墓前,将买回来的男子样式的红色喜服烧尽。
“周应淮,今日就算我们的成婚之日了。”
“以前承蒙你的照拂,我无以为报,现在终于能为你做些事了,希望不要拒绝。”
空旷的山野,只有呼呼的风声回应。
江姒月在墓地待了很久,才离开。
离开墓地时,却看到穆子越站在马车边。
不知他站了多久,虽撑着油纸伞,身上的黑色蟒袍依旧被雪打湿。
江姒月站在原地看向他,错觉此刻好像是分别的那个晚上。
半晌,她才朝他走去,客气又疏离:“风雪大,九皇子还是该早些回去。”
穆子越皱眉看着她:“今日你不该如此。”
江姒月身体一怔,没说话。
静默在两人之间氤氲。
最后还是江姒月先开了口:“明日我就要启程去琉璃岛了,以后再不回来。”
穆子越怔住,有些意外。
还未开口,江姒月又道:“祝愿九皇子和谢小姐白首成约。”
这一次,理智终于站了上风。
说完,她便转身离去。
她感受的到,背后投来的拿到目光那么强烈,那么执拗。
可他们说好的……都别回头。3
半月后,穆子越上朝。
岭南一官员禀报:“近半月来,东权海风浪滔天,前往琉璃岛的船只悉数被打翻沉海,无人生还!”
还附带着一张遇难的百姓名单。
穆子越脸色一变,心脏仿佛被骤然捏紧,他想起了江姒月。
一种没来由的惶恐顿时占据了他的心头。
不会那么巧的……
他忽而一步上前抢过那信笺,翻开时手指不自觉地蜷紧。
一眼,他就看到那个不想看到的名字——
江姒月!
穆子越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的掌握自己的命运,却在这一刻彷徨起来!
江姒月死了?!
他猛地站起身来,手里的信笺落在地上。
腰间的玉佩撞到桌角,发出清脆的声响,顿时碎了一地。
他看向地上的碎片,有黑有白。
上元节那天被江姒月丢掉的那个白色玉佩已经被他捡了回去。
当初为什么要将它捡回去?穆子越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如今地上的看着碎片,他的心从未如此害怕过。
这件事在朝堂上并没有溅起什么水花,很快就销声匿迹。
但穆子越的日子却因此天翻地覆。
他动用自己的所有人脉,去海上打捞尸体,却一无所获。
那海实在太大了!
穆子越从最开始的执拗,到最后不得不放弃,被迫接受她的死亡。
三年后,京洛。
西域马队进城,驾驶庞大。
最中间的马车里,车帘被掀起小小一角。
顿时有一股冷风灌入。
随行的木驰野掀开马车的帘子,一阵冷风灌入。
刺骨的北风让木驰野不由得打了个颤。
他连忙放下车帘,看向身边一袭红裙的女人:“姒月,这京洛比西域还冷,我真难想象你以前是怎么在这生活这么多年的。”
女人慢慢张开眼,珠帘遮挡下的眼漆黑明亮。
“我也不记得了。”
江姒月患有痴症,能记得的只有这三年在西域的事情。
再多的,她只记得自己有一个丈夫,叫周应淮,是京洛人。
其余,一概不知。
木驰野看着她的样子,就知道她也没什么印象,不再多问。
毕竟这一次来京洛,是为了朝拜。
而江姒月则是为了重回故地,看看已逝的丈夫。
木驰野对江姒月翻起书折:“听说今日便是天朝新帝先皇后的忌日,一向到了这天,这位皇帝的脾性就不太好。”
“等下朝拜,一定要小心。”
江姒月顿了顿:“新帝……名为什么?”
莫名的,这三个字她竟觉得压抑。
她抚着胸口,只当做是时间久了不适这京洛寒冷的环境。
一炷香的时间,马车驶到宫门口。
西域一行人由太监引至太和殿,一路上江姒月都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。
殿门缓缓打开。
江姒月下意识的朝里看,只见殿内高位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男人。
男人淡漠的眼神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骤然一缩。
对视间,江姒月平静地收回目光,跟着木驰野走进。
到殿前,木驰野随即行了一礼——
“西域使臣木驰野,携圣女江姒月,参见陛下!”
穆子越瞳孔骤然一缩,猛地起身。
他看着门前的女人,虽是西域的穿着,半掩着面,但依旧能看清楚容颜。
那就是让自己夜不能寐、魂牵梦萦的江姒月!
一瞬间,穆子越的脑中一片空白。
震惊、喜悦、难过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他几乎要喜极而泣。
而一旁的太监总管王公公亦是满脸震惊。
他跟了陛下身边两年多的时间,自是深知穆子越对江姒月的感情。
穆子越常常坐在御书房里,对着她的画像凝望。
若不是爱,是什么?
可人死不能复生。
面对穆子越的沉默,木驰野和江姒月相视一眼,有些疑惑。
木驰野再度出声:“西域使臣木驰野携圣女江姒月参见陛下!”
穆子越这才回过神来,走到他们跟前,虚扶一把。
“你们远道而来,快快请起。”
只是他的眼神,若有若无的扫过江姒月。
死去的心,又开始变得鲜活,猛烈的跳动起来。0
自己朝思暮想的人,不仅没事,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!
他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,想要将人拥在怀里。
那日夜的折磨,几乎要将他逼疯。
但面对穆子越炽热的目光,江姒月感觉有些不适,但碍于身份无法说些什么。
木驰野不动声色的站到她面前:“陛下,此次前来,我们特意为您带了许多贺礼,不日就能抵达京洛。”
穆子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,脸上挂起笑:“好!”
“为迎接你们远道而来,我已在偏殿设下宴席,为你们接风洗尘。”
说着,他就朝着偏殿走去。
木驰野和江姒月相视,齐声道:“多谢陛下。”
众人前往偏殿。
宴席上,歌舞升平,觥筹交错。
穆子越的目光频频投向江姒月的位置。
木驰野偏头侧向江姒月,语气轻佻:“传言新帝深情,对已逝的皇后情根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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